【庄季】【楼诚深夜60分】爱与和平

我也不知道庄主任的人设是什么,那就OOC吧==b

只要锅盖不要锅~

 @楼诚深夜6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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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的炮火和硝烟中,庄恕常常会忘记自己因何而来,高强度地与死神争命,血腥气和消毒液的味道让他平静。

混乱与破碎的战场,生死界限模糊,这不似人间的地狱惨景蒙蔽了理智和情感对于真实世界的反映。

他的视线里只有一隅白色的帐篷顶,拼凑的无影灯在轰鸣震动中投下断续的光斑,有时有一两个助手,有时没有。缺医少药,不得松弛的血肉在手中不可控制地收缩痉挛,这些都难不倒他。对每一根血管神经的了解已经和他融为一体,几近本能。他平静又木然地处理,手中不停,像生产流水线上一颗尽职尽责的螺丝钉。

人推进来,无菌单盖上去,被血浸透的单子撤下来,人推走,或者盖上一块白布推走。来来去去,不知姓名,甚至很多时候连脸都看不分明。

 

难得有个人是走着进来,坐着让他缝的。左肩胛贯穿伤,子弹在年轻紧实的肌体上旋出血肉模糊的洞,这么点小伤,当然要节省麻药。

庄恕示意助手按住病人,却被拒绝了,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划过冷冽的气流。

“用不着浪费一个人工,直接来吧。”

清创缝合很快,双氧水冲洗涌出的泡沫几次淹没术野,庄恕从以往手术中的哀嚎惨叫里能想象那种疼,然而这个人只是微蹙眉头闭着双眼,咬肌微凸,薄唇抿出一线白,也可能是失血少了些颜色。不仅全程没有任何震颤和抖动,连汗都没多出一滴,庄恕不禁对他多看两眼。

擦净血污,盖上纱布,用胶布固定,完工。

稳如泰山的人垂着眼睛正欲起身,晃了晃皱着眉又坐回椅子上。

鬼使神差地,庄恕笑了,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糖。

 

那颗糖在季白兜里躺了好久,伤口都快长上了还没动过地方,每次换衣服都被掏出来看两眼又揣回去,像个纪念品,纯正的白色,很有安全感。

等待一个郑重的时间场合享用,或者一直等待到它自然消失。

终于有一天他还是知道了,那颗糖原来是薄荷味的。

甘洌的清甜在舌尖上散开,一丝丝抚慰了被熬夜、体力透支和低血糖折腾得混沌的大脑。深吸一口气,甜凉透过四肢百骸在眼前托起一片清明,他稳稳地举起枪瞄准。目标无声无息地倒下,夜色中的战士像一阵风,在斑驳阴影遮掩下翻越护栏,消失在天台上。

 

第二次见面隔了几个月。前方战事吃紧,医疗小分队也跟着大部队推进,深入前线。忙起来昏天黑地不辨人畜,就是头猪扔到台上他也能面不改色惯性地做完推走。不期然的遇见近乎幻觉。

季白的队员伤重来不及转移,只能在火线上就地处理。沉稳冷峻的队长布置好守卫将人交给庄恕,一句话没有多说,圆亮的眼中平静淡然,却并不陌生,甚至还透着一丝信任。

庄恕第一次觉得手中握着的是温热鲜活的生命,他并不是缝合的针或者清创的刀,而是战士出生入死背后的守护和依靠。工作依旧一丝不苟地完美完成,不同的是,他突然把这一切装进了心里,他是被人期待着的。

布帘外隔开灯光,夜色勾勒出冷硬的背影,在小小的纯白的空间外,在动荡的撕裂的世界中,为他撑着一片宁静。

“手术成功,但是失血过多,需要尽快运送到后方。”

“谢谢。”

低沉的嗓音因失水而显得干哑,不知几昼夜不眠不休,很快还要连夜开车穿越火线返回驻地。庄恕看着他紧蹙的眉和眼下一片青,头脑一热按下他点烟的手,拢起握住,转身离开。

掌心里依然是一块薄荷糖,纯白的,仿佛一缕晨曦,穿过烟尘弥漫的夜空,照在他心上。

 

第三次庄恕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医疗队在伏击圈后方待命,季白只身一人上船交换人质。漫长的等待中传来隐隐爆炸声,庄恕迅速起身,心却沉甸甸地往下坠,腔子里像装了一坨冰。

季白在爆炸的前一刻弃船入水,却被崩裂的碎块击中头部昏迷窒息,从溺水中抢救回来又发现失明,庄恕一颗心在过山车上颠沛流离。

驻地医院无法胜任脑部手术,需要回国治疗休养,庄恕提出申请同机随行,这个决定连他自己也觉得诧异。

这一刻只想守着他,看他好起来。

他该是锋芒锐利的箭矢,沉稳厚实的城墙,能遮风挡雨庇佑生民,能扫荡罪恶消弭纷争。而不该苍白脆弱地躺在病床上,将那双洞察机敏的眼睛挡在眼帘后,悄无声响地沉睡。

 

手术很成功,恢复依然是漫长的,且充满未知。

庄恕没有走,补办延期手续,给自己休了长假,甚至还走后门找师兄在季白住院的第一医院讨了个临时的职位,名正言顺呆在医院里。

自我宽慰只是因为看不过那人不愿家人担心只身一人承受病痛的孤单,不愿想为什么突然能够抵御漂泊的诱惑,心甘情愿停留,而这次停下又可能会持续多久。

他并不准备给自己找个借口或者理由,就如同当初报名国际医生一样,干干脆脆把自己打包扔给命运。

 

那天清晨庄恕来到病房,像往常一样,早点放在一边,拉帘开窗,把早春清新的阳光和空气放进来。回身准备扶季白起来更衣洗漱,却意外被灼灼视线刺痛。圆亮的鹿眼又恢复了光芒和神采,焦距牢牢地锁着他。

庄恕其实是开心的,想说点什么祝贺,语言中枢连同输出端却是一片空白。心跳迟疑了半拍,像发令枪响之前全场屏息的停顿,然后一下赶一下,不断加速,将血液和热量泵上脸颊。

眼看着自己的双手环过对方肩背,缩短最后一点距离,将急遽热烈的心跳印在他的胸膛。

不知谁先开始一个缠绵激烈的吻,冲破犹豫和迷惑,越过暧昧和试探,奔腾坠落,所向披靡。

不愿想,不禁想,不能想,那就不想。

交出决定权,等待对方给一个结果。

 

“我该回前线了。”

“行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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